(写于2022年1月)
2021年12月20日,漳州老年开放大学闽南方言文学班一群真假"老伙儿",再次出门,来到云霄将军山脚下的云霄县博物馆,“七桃“兼研学,算作“掠蜊兼洗浴,一兼二顾”,已过多日今予补记。闽南语”七桃“(游玩),学界有考证其本字为“逸陶”或“佚淘”,有说是”得桃“,都有道理。但写成“𨑨迌”,读音zhi tu,字义是近和狡猾,似不靠谱。全世界都在用的抖音(Tik Tok),据说就来源于“七桃”。
念书时只读过课本上的历史,只会背“夏商周春秋战国……唐宋元明清”,但作为土生土长的漳州人,却从没听说有开漳圣王陈元光。直到1986年漳州在马道底体育场隆重纪念建漳1300周年,才第一次知道历史上有个陈元光,看来有宣传与没宣传大不一样!按这说法,漳州的历史大概也就是1300年,说在这之前,漳州还是未开发之地。陈元光父子奉旨带领中原府兵征服“蛮獠啸乱”,在潮泉之间建立漳州,把中原文明带到南方,成为开拓漳州的开漳圣王。九十年代初漳州动工建设新的的南北主干道,规划名是胜利北路和胜利南路,也就因此改为大家熟悉的元光北路、元光南路。从此陈元光才深入市民人心。后来又在人民广场立了陈元光塑像,彰显其开漳丰功伟绩。那时漳州城建资金不足,几条主干道建建停停,进展缓慢,胜利路东拓建了好几年,胜利南路也只建了苍园一小段,记得还让省规划建设部门调侃漳州的道路老是“胜利不了”。
陈政陈元光雕像
云霄县博物馆建于云霄将军山,与陈政墓园毗邻。云霄作为最早的漳州州治驻地,留下了不少早期漳州的史迹和文物。云霄博物馆收藏了大量文物史料,要了解漳州千年历史,云霄县博物馆是很好的去处。此行得到了云霄县博物馆热情接待,全省劳模、文史专家、云霄县博物馆馆长汤毓贤全程陪同,亲自讲解。
将军山公园
史载,唐初泉潮间“蛮獠啸乱”,闹得闽粤一带民不聊生,请求朝廷派兵平定啸乱。起初,朝廷派诸卫将军曾镇府镇闽驻守柳营江。后来,因曾镇府未能平定畲民的反抗斗争而解甲归田,定居于白石福井(今角美镇境内)。唐总章二年(669年),朝廷改派陈政为朝议大夫,兼任征讨大军,统率3600名府兵,战将123员,前往平定畲民的反抗。第二年,陈元光随援入闽,带领唐兵屯兵今江东桥一带。之后,陈元光又率领军队平定骚乱,谱写了以陈元光为代表的开漳先贤建漳创业的壮丽历史篇章。这段历史后来被渲染而广泛流传成《平闽全传》、《杨文广平闽十八洞》、《陈元光平闽十八洞》。小时候虽不知道陈元光,但有的同学常到公园里听讲古,听过他们议论杨文广征獠及“闽南十八洞”的故事,应该说的就是陈元光,只不过陈冠杨戴了。
在博物馆里,学了不少历史知识,第一,陈元光奏请朝廷在泉州潮州之间建立漳州,漳州州治在云霄火田,而不是现在的漳州,泉州也并不是现在的泉州,而是在到处温泉的福州,消除了300多公里范围密集设置了泉漳潮三州的疑惑。
第二,以梁山盘陀岭为界,漳州可以分为漳州北部和南部,以北原属泉州(今福州),以南则属潮州,语言风俗有明显区别,漳州南部的各县云霄、诏安、平和、东山与潮州更有亲近感,民间流行潮剧,漳州北部和同安、安溪等地则流行芗剧。第三,云霄是漳州历史的起点,之前设置的绥安县也在云霄境内,不是现在的漳浦绥安。云霄历史悠久,但云霄县却是中国最年轻的县份之一,云霄设县只有百年历史,之前设云霄厅,相当于漳州府派出机构,副厅级。至于云霄地名的来历有两种说法,汤馆长介绍,一是境内的云霄山,二是陈元光的祖母魏妈号“云霄”,在河南固始有纪念魏妈的“云霄庙”为证。第四,一个月前大家刚探访长泰唯一的畲族村——高层村,听取漳州畲族历史的介绍,知道现在畲族的居住地大多是边远山区,远离人口密集居民点,很多都已高度融合和汉化。据说畲族是南越一带的原住民,不知与台湾的高山族、美洲的印第安人是否有类似经历?征服与反抗如果换位思考,要是历史是由漳州原住民,闽越人或畲族人来写,不知会用什么角度描写陈元光父子?
参观云霄博物馆
午后,汤馆长带领大家到县城旧街参观瞻仰秋瑾故居。秋瑾(1875年-1907年)中国女权和女学思想的倡导者,近代民主革命志士,华夏杰出先烈,民族英雄。女杰秋瑾竟然是出生在我们漳州云霄,这很多人可能不知道。秋瑾的祖父秋嘉禾是清末云霄厅同知,副厅级高干,秋瑾的原名秋闺瑾,据说闺瑾是秋瑾闽南话小名“乖囡”转化的学名。
紫阳书院
云霄是秋瑾的出生地和成长地。作为官二代,她家庭条件优越,朝廷对她一家也不薄,秋瑾却接受了先进的民主思想,提倡女权,反对帝制而不是去维护自己的官僚家庭利益,实属难得!她是第一批为推翻满清政权和数千年封建统治而牺牲的革命先驱,为辛亥革命做出了巨大贡献;提倡女权女学,为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。1907年,秋瑾就义于绍兴轩亭口,年仅32岁。秋瑾的牺牲反而激发了民众反对封建王朝浪潮的兴起,是清廷始料不及的。
短暂云霄一日游,是老夫的历史补课,受益匪浅,草草记下几点感受。
云霄秋瑾故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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